怎麼樣的眼神,才稱得上是寧靜的眼神?
會是那天那個海邊,妳眺望著海平線微笑的眼?
還是那天那個樹下,他說著承諾堅定的表情?
還是那天那個下午,我看著電磁學考卷心死且不帶懸念?
有那樣的一種眼神,望過去波瀾不起,那裡頭,有一種平和,有一種肯定。
某天蹺課去台北辦完事情,站在寬廣得不熟悉的捷運月台,我挑了一個最近的椅子坐下,旁邊是一個媽媽,嬰兒車裡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小男孩,他還很小,閉著雙眼似在假寐,對向的捷運剛好駛來,一陣涼風迎面,嬰兒車裡的他好像感知到了什麼,不安的蠕動著,小臉皺成一團,仍然是沒有張開眼睛;媽媽看了一下他,輕蹙眉頭,用一種像是怕擾他清夢的輕柔力道,緩緩的替他將身上的衣服理好,小心翼翼的,好像整個過程是什麼神聖的儀式一樣。
然後輕輕的、輕輕的,用手指撫過他的眉頭、滑到臉頰,
然後緩緩的、緩緩的,用掌心磨蹭著他的頭頂。
『摸摸頭』 那是一種很親暱的舉動,帶給人安全、以及歸屬感。
他的表情開始慢慢的放鬆下來,嘴角勾勒出一個幸福的弧度,
我看著他,也看著媽媽,看著媽媽隨著小孩也漾出淺淺的笑容,
那一刻媽媽望向小孩的眼神,是柔軟的、是包容的,或者我應該用寧靜這個形容詞,
充滿了勇氣,彷彿全世界沒有什麼能動搖這顆堅定的心。
pm 2 : 50 , 台北台大醫院站,『母親寧靜的眼神』
我在充滿了雜事的記事本這樣寫下。
腳邊閃爍的紅燈告訴我捷運就要來了,我搭上了捷運在往返回中壢的路途上,
那刻媽媽的那個眼神,那股優雅而緩慢的感動,在我的心底悄悄蔓延發酵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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